没有花环的阿波罗

【骑士团秘话3】怜[崔斯坦x呆]

本以为崔斯坦是王厨浓度最低的一个，毕竟小贝还剑阿格王性恋高文无比崇敬，结果写着写着成了最带感的一篇，总之是把脑洞写全了

喜报：我帮崔斯坦圆好了王不懂人心这茬(虽然是我流cp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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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
他到的时候，议事厅里还只有三个人。

还是清晨，满室阳光。王的目光从文书移向他，笑容恬静。

“崔斯坦卿，早。”

“王，早。”

他颔首，坐在王右侧的第二个位置。比往常早了些。他扫视几人，漫不经心地想着。

王在看什么呢。

高文卿似乎不太对劲。平时不都会对着王发花痴吗。

阿格规文卿看着王的样子还是那么可怕。王该不会因为一直以来没感觉到恶意而觉得无所谓吧。

那不是骑士的眼神吧。还说什么铁之骑士，明明就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嘛……高文卿也是。不，应该说看着王的时候，整个圆桌也没有眼睛会不发亮的人。细想一下还真是恐怖，这些人根本不知道王是少女吧。

啊。他悄悄睁开眼，瞥向王的侧颜。

他的眼神，也是如此吗？

……不知道。反正自己是看不见的。但他很清楚自己对王并非那样的情感。王是少女，不是他惯常喜欢的类型。况且凡人怎配拥有天上的星。

只是单纯的敬仰和不忍罢了。

十五岁的少女——寻常人家正是最美最水灵的年纪，王却身着沉重冰冷的铠甲，在他们这样满脑子肌肉的男人之中扎根。没有阳光、雨露和微风，只有滚滚烟尘和掺着血的土。

实在是，太令人悲伤。

心脏阵阵揪痛。他合上眼，不再看王。

02.

“亚瑟王，我带我的侄子崔斯坦来见您。他是一名优秀的骑士，剑和弓都用得很好。”

他站在叔父身边等待引见。是在比武的高台上，那个人沐浴着阳光，一头金发闪闪发亮，耀眼得不可直视。

……这个地方、这个高台，这是叔父的领地，是王那次出征路过的地方。

也是他第一次见王的地方。

彼时王刚刚上台，身边亲卫并不多。接到王要来的消息，叔父立刻劝说他加入王的队伍。他倒是不介意，在哪里当骑士都好，跟随王也没什么特别，尽管那的确是一种荣耀。

他只是对那位传说中的王没有概念而已。

一步，又一步，他远远地看着那人走来。像是从光的中心走出，一点一点地，露出了光照之下的真面目。先是沉稳的脚步，再是银色的铠甲与金色的剑，然后是小小的个子，还有一张稚嫩的脸。

——那分明是一张少女的脸。

他惊讶地看向叔父，叔父却疑惑地回望向他。他这才想起叔父并不是第一次面见王，可能早就习惯了吧。

可那真的不是少女吗？

他是听说过，拔出那把剑之后这位王的生长就停止了。但就算以年纪还小、未能长开作为说辞，那张柔美的脸庞也太过勉强。再怎样美貌的少年，骨骼也必定是易于辨认的，在看女人这一点上，他不会输给任何人……

“崔斯坦吗？我听过这个名字。来，跟我比一场吧。”

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先抛到一边，他弯腰行礼，跟在小小的身影后面向前走去。

堪堪到他胸口的身高。不，可能还要往下。即使不是少女，这样的体型，是如何成为勇武的王的呢？

他记得王很快为他作了解答。瘦小的身躯，每一次挥剑都是爆发性的力量。他只坚持了一小会儿，圣剑停在耳畔发出锵的清鸣。

“马尔科王，你有一个很棒的侄子。崔斯坦卿，这次就跟我一起走吧。”

还没有登基多久，王的心许是仍轻快的，又或许，还因年龄的关系保留着一些稚气。总之，王的笑容爽朗而真诚，看得出来，是在发自内心地为多了一名骑士而感到高兴。他的心间拂过一阵清风，也被那真诚的笑意感染，开始为能够成为王的助力而真切地喜悦着。

跟您走，我跟您走。

那时他想，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刻，无论是王的笑容还是这份心情。

是的。确实，他从未忘记过。即使现在，只要像这样闭上眼，王的笑容就近在眼前，喜悦的心情也鲜明地浮现在心头。

然而睁开眼看清现实，心中这沉甸甸的苦涩又是什么呢。

不知道，他不知道。庆功的筵席，何必要想这些。反正自己是弄不清楚的，不知道，全都不知道。他只是个醉鬼。只要喝酒就好。

03.

王是一名少女。他此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。

并不是借着酒劲儿临时起意。他虽易醉，醒得却很快。此刻虽不是神清气爽，但于思考已是无碍。

只是那疑惑太重，扯着他的心向下坠，痛到难以忽视的地步，迫使他前来寻找答案。

是为什么呢。

今夜仆人不在，王未得到细心的照顾，只匆匆褪去铠甲就躺上床了。骑士的装束上还残留着酒的味道，王也醉得不清吧。脸红红的，不是很舒服的样子。

但少女的面容与身体的线条依然很美。

他拿来巾帕和水，沾湿拧干。柔嫩的脸颊，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红印，他轻轻地擦拭着王的脸，为王降温。

就是这样柔软的少女背负起了整个不列颠，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希望。一双手也很小，他单手就能包住。这样的手，本应是连剑都拿不起来吧。

多么可笑。不列颠将所有的命运寄托在了一位无辜的少女身上。人们坚信并期待她的牺牲，欢喜于因此而美好的国家。

拨弦的手抚在王的胸口。那里的心跳强劲有力。唯有这时候的她才是鲜活的，自由的，而不是太阳升起就会步入名为王的牢笼的少女。

为何独独要让她承受这一切的残酷呢。

如果没有这愚弄人的宿命，她也会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吧。与路上遇见的女孩没什么不同，但更加美丽；未必坚韧，却一定灵动。

然后某个春日的午后，他或许会从她手里买下一枝百合，并不带走，只作为送给她的礼物。她会害羞地笑起来，却坚决地把花枝推回他的手中。

那时他是该吻她柔软的手，还是该吻她鲜艳的唇呢？

然而，何其不公又何其可悲。人世这样的美好与快乐，人们一样也没赋予过她，甚至连人的情感都没有好好地培养。

她却无时无刻不在为他们的幸福而艰难地奋斗着，压抑着自己，逼迫自己向前。

……只因为拔出了那把该死的剑吗。

我的王啊。

即使现在为您流泪，您也一定无法理解这悲伤吧。

即使现在拥您入怀，您也一定感受不到这疼痛吧。

即使现在竭尽全力带您离开，让您摆脱沉重的诅咒，做一个幸福而平凡的少女，您也一定会严厉地责备我，再焦急地赶回来吧。

您就是如此，不懂人的心——

泪水落在王的脸颊。他轻柔吻去，味道苦涩。

可我，却懂了自己的心——